未來在哪里？

漁民們在海邊，撿拾著帶著泥巴的臟乎乎的碟子、碗。他們唱著漁歌，用海水把碗碟洗干凈，回收再用。

海邊那家擁有1000多名工人的魚粉廠被嚴(yán)重摧毀。就連巨大的集裝箱都被沖到了岸邊，海嘯的威力可想而知。地上跑著的幾條狗，不是耳朵受傷，就是身上被刮破了皮，看上去很憂傷。

與眼下的處境相比，佩德羅更擔(dān)心未來。這次地震和海嘯讓他損失了300萬比索，而他此前一年的總收入也只有300萬比索——折合人民幣約4萬元。他沒有錢買保險，而工作的漁船到現(xiàn)在還陷在自家門口，最樂觀地估計，也要等到1個多月以后才能開始工作。但那時已經(jīng)過了最好的捕魚季節(jié)。

米蓋爾更悲觀。這位在船上摸爬滾打了50多年的老漁民，認(rèn)為自己1年以后才可以重新出海，整條街則要4年以后才能恢復(fù)原狀。

米蓋爾和佩德羅住在同一條街上，他家的房子已經(jīng)坍塌了一角。作為幾艘船的船主，他的損失約為5億比索(折合人民幣約658萬元)。大船被沖到了幾公里外，小船也變得破破爛爛的了。

地震當(dāng)天，他正好在海上。他從無線電里聽到了海嘯的消息，然而他在向當(dāng)?shù)睾＼姾藢?shí)消息的時候，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但海嘯終究還是來了，他在船上跟海浪搏斗，眼角被撞傷了，縫了3針。

互助的漁民部落

沿著街道向高處走幾百米，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景象讓記者吃驚。那是一塊不大的空地，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扎著兩百多頂帳篷，住著300余人。他們都是漁民，有的房子被毀了，有的擔(dān)心房子的安全性而不敢再住在家里。

記者到時，他們正圍著醫(yī)療救援車領(lǐng)取藥品。這里沒水、沒電，漁民們只好砍樹燒火做飯。吃“大鍋飯”，300多人都靠國家援助的食物。

地震那天，幾百口人不約而同地沖到了摩羅山上，他們中85%的人有親戚在身旁互助，沒有親戚陪同的，也都在逃生的時候想到了鄰居。年紀(jì)最大的是一位90多歲的老人，他就是靠大家的無私幫助才安全到達(dá)摩羅山的。

剛到摩羅山時，人們都很恐慌，看著被沖毀的家園，心里抑制不住的悲傷。然而，很快的，人們達(dá)成了一致，選出了能代表他們意見的人。這樣一個臨時組建的“漁人部落”。

69歲的阿方索就是被選出來的漁民代表。他說，有些人經(jīng)歷過1960年智利大地震，知道地震過后會有海嘯。正是因?yàn)橛薪?jīng)驗(yàn)，幾百人才沒有傷亡。“現(xiàn)在大家都很平靜，都已經(jīng)開始考慮恢復(fù)生產(chǎn)了。”

讓他有些擔(dān)心的是，因?yàn)楹[的危險，當(dāng)?shù)卣坪醪淮蛩阍僭诤＿呏亟O村。但阿方索和漁民們還是希望回原地重建。

“目前來講，最重要的是控制大家的情緒。作為村民代表，我要去和政府溝通協(xié)商，傳達(dá)漁民的聲音。”此時的阿方索，也穿著地震當(dāng)天逃生時的那件衣服。(文/本報特派智利記者李穎、何濤 圖/王維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