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一段時期,我國將繼續呈現跨境資金有進有出、雙向振蕩的格局。在擴大資本市場的雙向開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加快推進的背景下,跨境資金波動可能會更加常態化 隨著匯率市場化等改革的深入推進,跨境資金流動的規模更大,類型更為豐富,需要建立更為及時、完善、有效的監測與預警體系,并做好“壓力測試”,準備好應急預案 近期,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波動的加大,引發了市場對于資本外逃的擔憂。國家外匯管理局2月15日發布的《2014年中國跨境資金流動監測報告》顯示,去年以來,跨境資金流出壓力雖有所上升,但這只是預期中有序、適度的調整,資本流出的主要原因也并非外資撤離,今后,跨境資金波動可能會更加常態化。 “藏匯于民”是主因 《監測報告》顯示,2014年,跨境資本流動的波動幅度和持續時間超過2012年,且后3個季度都表現為凈流出。跨境資本流動重現“鐘擺式”的雙向波動。 “資本流出擴大不應簡單理解為外資撤離?!睂ν饨洕Q易大學金融學院院長丁志杰認為,資本流出更與人民幣匯率的波動相關。 從市場主體行為看,目前,市場對人民幣匯率走勢的預期出現分化,在美元走強的背景下,個人和企業更傾向于持有外匯,而不急于換成人民幣。外匯資產由央行集中持有轉向市場主體分散持有,企業結匯意愿減弱、購匯動機增強,前期的“資產本幣化、負債外幣化”操作逐步轉向“資產外幣化、負債去杠桿化”。《監測報告》也指出,從國際收支角度講,“藏匯于民”而非外資撤離,是資本流出擴大、外匯儲備少增的主要原因。 在此背景下,我國國際收支從此前的“雙順差”轉為“一順一逆”。最新數據顯示,2014年,我國國際收支經常項目順差2138億美元,資本和金融項目逆差960億美元。這是自1999年以來第二次出現資本和金融項目逆差,上一次是在2012年,逆差318億美元。 此外,主要經濟體貨幣政策分化,美元升值預期上升,資本回流意愿增強,這些情況對很多新興國家造成了壓力,也影響了我國,“貿易順差、資本流出”的格局必然會更加常態化。國家外匯管理局國際收支司司長管濤此前表示,這符合宏觀調控和改革的方向。 對實體經濟影響積極 這份《監測報告》認為,今后一段時期,我國將繼續呈現跨境資金有進有出、雙向振蕩的格局。匯率波動加大、跨境資本流出壓力上升看似壞事,實則對我國經濟金融有著積極的影響。 跨境資金有進有出、國際收支格局的變化,也使得我國貨幣政策更具主動性。過去的“雙順差”格局,使得外匯占款成為我國基礎貨幣投放的重要渠道。央行必須使用貨幣政策工具從市場回收外匯占款帶來的過剩流動性,貨幣政策走向必須圍繞外匯占款的增減決定,導致貨幣政策缺乏主動性,難以為國內經濟目標服務。而在當前,國際收支格局改變,外匯占款趨勢性減少,使得貨幣政策有效性大幅增強,為我國貨幣政策的調整打開了空間。 央行研究局局長陸磊表示,在資本與金融賬戶中出現了960億美元的逆差,按照近期匯率折算,也就是產生了大約5000多億元人民幣資金的結構性流動性缺口。因此,需要通過降準予以彌補。 此前美國采取量化寬松等政策,中國也深受其影響,大量熱錢流入。目前,美國開始逐步退出量化寬松政策,使得我國跨境資金流出增加,這是對前期大規模流入的糾正,有利于促進國際收支趨向基本平衡。 人民幣匯率的雙向波動,也促使企業更加全面、審慎地關注和管理匯率風險,使其更加重視風險管理,減少貨幣錯配。“此外,這對于降低實體經濟的融資成本也有積極的意義。”丁志杰認為,資本項目逆差、外匯占款走低,使得我國能夠更加有效地配置金融資源,通過降準等方式補充流動性,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 練好內功應對新常態 從長期看,我國跨境資金流動仍將面臨很多不確定和不穩定因素。在擴大資本市場的雙向開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加快推進的背景下,跨境資金波動可能會更加常態化。管濤認為,要增加容忍度,對于資本流入流出做好心理和措施上的準備。 那么,如何保持跨境資金流動基本穩定?首先,要練好內功?!侗O測報告》指出,只要國內經濟不出大問題,跨境資金流動就不會發生系統性風險。此外,還需要保持匯率制度的靈活性,作為應對內外沖擊的應急手段,匯率可以在短期內保持相對固定,但絕不能長期不變,否則可能背離經濟基本面,導致失衡和扭曲不斷積累。 關于應對措施,丁志杰認為,對跨境資金的流動應該加強監測。隨著匯率市場化等改革的深入推進,跨境資金流動的規模更大,類型更為豐富,需要建立更為及時、完善、有效的監測與預警體系,并做好“壓力測試”,準備好應急預案。 從中長期看,應加快金融改革步伐,包括加快推進利率市場化、深化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穩步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更重要的是,加快經濟結構調整,通過提升企業的國際競爭力來增強其“抵抗力”,使其能夠抵御外匯市場的風險。中央財經大學中國銀行業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認為,要鼓勵企業科技創新、優化產業分工、合理利用外資,提高出口產品的附加值和競爭力等,這樣才能提高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發展高科技含量、高附加值的優勢產業,實現經濟結構平穩轉型,并抵御外部風險。(經濟日報記者陳果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