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州市黃埔大道交通整治工作會上,當有記者問道“是否該提前公布道路臨時封閉措施”時,與會的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回了一句:“我是不是拉屎也要告訴你啊?臭不臭也要告訴你?”拉屎,會不會從此和“打醬油”之類一樣流行開來,成為“干你屁事”的代名詞,暫不得而知,但玩味這樣的“雷語”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情。

中年男子開口談的是“拉”,眾所周知從前的人開口往往都是談“吃”的。時代變了,60年的標語口號都發生了那么大的變遷,“見面語”自然不能例外。“吃”和“拉”,雖然是一個進,一個出,但同樣眾所周知的是二者有著緊密的邏輯關聯。戰國時的老將軍廉頗,為了證明自己還很有用,一頓飯吃了一斗米、十斤肉；但考察的人看到的是他吃罷帶來的副作用,回去向趙王匯報說:“廉將軍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就我們倆說話那會兒功夫,他就拉了三次屎。言下之意這到戰場上怎么打仗呀?吃得多,拉得當然就多。循此推理,如果只知道吃,那就是只知道拉了。

官場上整天離不開觥籌交錯,早就構成了一個鮮明卻不光彩的中國特色。公款吃喝的數字幾年前就已經駭人得很,從耳聞目睹的現實來看,現在只會增加———以算術級數還是幾何級數增加的問題,沒有任何道理會有哪怕絲毫的減少。所以,這位仁兄道出的難說不是現實的一種反映。吃就吃吧,吃完了還能干點事,也算吃得其所,但只如隋初賀若弼罵當朝宰相高颎、楊素的“唯堪啖飯耳”,就麻煩了。當然,平陳功臣賀若弼是因為對職位的安排不滿意,“甚不平,形于言色”,有氣卻又不敢對皇帝撒,就拿認為占了他位置的高楊二人出氣,說他倆就知道吃。賀若弼說的誠然是氣話,但我們也不能排除,從古到今有些官員真的純粹就是酒囊飯袋。

當下廣州的交通擁堵,是個不容爭議的事實,連市委書記朱小丹都出來道歉了,官方列出的擁堵黑點就達58個之多。饒是為了亞運,公眾的忍耐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并且,嚴重擁堵的造成,不僅僅在于各主干道同時開工大修,更在于哪里封路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記者代公眾發問這是為什么,純屬職責所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相關部門就此作答,也在情理之中。無端端地扯出“拉屎”、“臭不臭”之言,顯然是意氣用事,也許,那位先生是嫌“雷人”、“雷語”還不夠多,打定主意非要擠進來湊個熱鬧,或者用褒義一點兒的話說前赴后繼吧。“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而復哀后人也。”賈誼在2000多年前說的話,成了顛撲不破的真理。

說到最后也想提醒一下那位遭遇“拉屎門”的記者,面對這樣的“雷人雷語”,沒必要像國家跳水隊的周繼紅女士那樣咄咄逼人,質問人家是哪個單位的,大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他講:你什么時候拉屎不用告訴市民,臭不臭更不用,但什么時候封路要告訴,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