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電影《游園驚夢》的朋友，不知是否曾為翠花與榮蘭———兩個女人的親昵舉動驚訝過？如果當年曾驚訝過，不知現在回想起來是否會自嘲少見多怪？兄弟是有過這種體驗的。拜時代進步所賜，盡管直至今日我仍然是個異性戀者，但對同性之愛已能理解和支持，進而對由同性之愛發展到同性之婚也能支持和理解。既然愛情不拘性別，婚姻何必定要男女搭配呢？

當然，我這只是坐而論道，中山市可是有人知行合一了。2011年元旦，同為女性的“PA C O”和“水晶”在一家酒店舉行了一場不同尋常的婚禮，從而成為廣東首對公開舉行婚禮的同性戀人。在大約150名嘉賓的見證下，這對新人攜手步入宴會廳，主持人當眾讀出了她們的宣言：“我們是拉拉(女性同性戀別稱)，我們也許不為社會所接納，可……我們將日夜相伴，我們將不離不棄……”更難能可貴的是水晶在廣西農村的父母，他們對女兒的選擇沒有反對，而說“路是你自己選的，只要你幸福就好”(昨日《羊城晚報》)。操心兒女終身大事的莫過于父母，既然人家的父母都覺得沒什么，別人還好說什么？

其實也的確沒什么。雖說戀愛結婚這樣的行為基本上都發生在異性之間，但誰也不能說發生在同性之間就是違反自然規律。規律不過是種概率，而概率只有大小之分。可能同性之愛只是小概率事件，但概率再小也不等于沒有，更不等于不能有，而是完全可以有。異性戀者或許覺得同性之愛不可思議，但在同性戀者心里，未嘗不會覺得異性之愛不可思議。性取向的形成和改變受到內外因素的影響，無論向左向右甚或居中都可謂“良有以也”，都是自然演化的結果，我們除了接受和尊重，不應有其他態度。即便你內心有情緒，也不能表現出來，這就是修養。古人云：“萬惡淫為首，問跡不問心，問心世上無完人。”在對同性戀者的態度問題上，可以參照執行。

態度端正之后，我們談論一下這對同性夫妻(似乎不妥，盡管兩人的婚禮著裝有性別差異，但實際的角色分配很難)才不會讓人覺得是窺私癖發作。按照現行《婚姻法》，兩人沒辦法到民政部門登記，從而也就意味著不會受到法律保護，權利義務關系如何界定是個問題。有律師朋友建議她們按合同法處理，未免有唐突人家的感情之嫌。也許是偏見吧，我覺得同性之愛比異性之愛更純粹些，更少是因為貪圖對方的身外之物才走到一起。再者說了，婚姻未必需要一紙契約———契約充其量只能解決分的問題，卻對合的問題沒有太大幫助。如果同性之愛更純粹這一判斷成立，那么大可不必為分的問題傷神吧。不是說同性戀者就不會分手，但至少分得也可能會更純粹些，而沒有一般反目男女那么多麻煩事。話說回來，異性戀者也無須為此改變自己的性取向，否則可就真是違反自然規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