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日前有媒體指“中國首善”陳光標多項承諾捐款未到位一事,沉默數日的陳光標23日在其微博上首次予以回應,不僅指責相關報道對其“嚴重歪曲”,更表態“人在做,天在看”,稱會將慈善進行到底。(4月24日中國新聞網)

陳光標“引用”一句中國俗語“人在做,天在看”,其實是表明自己對慈善的兩種態度:其一,自己高調慈善,不怕別人質疑——光標在做,老天在看。其二,輿論質疑雖帶來“傷害”,但并未“擊倒”他——“將慈善進行到底”就是最好的回應。

從字面意義上看,“人在做,天在看”,既是對弄虛作假的警示,也有“因果報應”的意思。這也契合當下很多人熱衷于慈善事業的“本意”。就目前來講,我們還處在“人在做,天在看”的慈善倫理階段。中國富人做慈善,既有承擔社會責任的成因,更有求得心安的“理得”；既有提升財富品質的善意,更有獲取“政商關系”的訴求。

有關人士分析稱,中國富豪的慈善倫理脫胎于他們經營企業的大倫理。中國民營企業家面臨著兩條難以越過的河流:不能回避又如履薄冰的政商關系以及甚囂塵上的原罪論。面對政商關系,民營企業家最明智的態度是選擇積極合作,充當國有資本的附屬和補充,他們必須掌握與政治家“同心同德,予而不取”,“非以其無私耶是以成其私”的傳統智慧。

有人質疑陳光標慈善的“水分”,更懷疑其“動機”。有人認為,陳光標從事慈善是利雙收,一筆漂亮的捐款可以拉近與地方政府領導的關系,基于陳光標在人脈和慈善的鋪墊,獲得地方政府項目就容易多了。一些大工程,陳光標也動用了普通競爭者無法企及的政府關系,這也導致其他競爭者紛紛鎩羽而歸。

也許的確有人通過慈善而獲得有利于自己的“政商關系”,但我們似更應反思“人在做,天在看”的慈善倫理中的體制困惑。在政企尚未完全分開的情況下,在權力能夠干預市場資源配置的情況下,“商人媚權”與“權力媚商”必然有生存土壤。慈善淪為“媚權”的途徑,罪不在慈善,而在權力。事實上,權力很多時候直接締造出“慈善烏托邦”——在一個不大的城市里,猛增1000多個慈善組織、5000多個慈善大使,想要不“被慈善”,恐怕也難以逃脫。

必須告別“人在做,天在看”的慈善倫理。早有人提出:重構國人的慈善倫理。如何重構?首先要理順政商關系,給民營企業一個更加良好、更加公平公正的生存與發展環境,讓他們很坦然、很純潔地做慈善；其次,突破政府主導慈善的體制性束縛,讓慈善走向廣闊的社會,慈善的生命力在于民間；第三,完善慈善的評價體系,營造良好的輿論環境,發展與時俱進的慈善文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