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權力失范后的另一種“公地悲劇”

一樣的公共地帶，兩種迥異的命運。日前有安徽淮南市民反映，在淮南有4個公交站臺上種滿綠化樹，乘客每天站在樹叢中等車。當地多個部門均稱不負責此事。溫州市一段公共長廊改建成一間高檔會所，該會所租用公共廣場服務用房。園林部門表示，該地出租由一名副市長簽字“內定”。（7月12日《新安晚報》）

無利益關聯時，就無直接責任，哪怕等車的在綠化樹里遭遇蚊蟲或泥漿；有尋租可能時，權力就突破規則邊界，哪怕公共長廊也能生長出高檔酒吧。此般亂象，不過是權力失范后的各色表現。你可以說它不盡責，也可以說它亂作為。但背后之根本，還在于少數公權只圍著“利”字的裙角轉。

說起來，都是些無甚新意的事。但不說，又會落入不訴不究的境地。站臺上的綠化樹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敢在公共長廊種植酒吧的不會真的“無知無畏”，沒人管或者胡亂管，恰是權力失范后的另一種“公地悲劇”。

哈丁在《公地的悲劇》中設置了這樣一個場景：一群牧民在一塊公共草場放牧。一個牧民想多養一只羊增加個人收益，雖然他明知草場上羊的數量已經太多了，再增加羊的數目，將使草場質量下降。如果每人都從自己私利出發，肯定會選擇多養羊獲取收益，“公地悲劇”就上演了——草場持續退化，最終導致所有牧民破產。

在公共資源領域，另一種“公地悲劇”是這樣的：每一個權力執掌者都是一只羊，不管是喜羊羊還是美羊羊，因制度未能將其尋租的能力鉗制起來，權力天生偏好牧草肥美的地段，這就帶來兩個結果：一是越肥美的牧場，草坪越容易遭遇“薅羊毛”的尷尬；二是越貧瘠的牧場，羊群越是懶得看管。也正因為疏于看管，才演繹出諸多失職瀆職的鬧劇。

這類糾結從不少見，譬如天橋下的水泥錐，最初不也“無人認領”嗎？所有出力不討好的地段，涉事部門或許都會用一個皮球了卻你的指望。

這種另類的“公地悲劇”，實質就是權力與責任的斷裂，是權力人格化后的趨利表現。解救這些失范的權力，路徑只有兩個：一是細化責任，從模糊的“人人都是責任人”的權力大鍋飯中跳出來，減少責任層面的交集；二是規制權力，以制度內外監督的民主合力，推進權力與“牧場”之間的利益分離，以有序健康的行政序列確保“看護牧場”上的權力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