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煙“變身”更耐人尋味

近日，一位煙草零售商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自己所銷售的天價煙主要在官員中流通，因為官員收禮時一般不敢收真金白銀，但天價煙方便變現。煙草商還表示，為了滿足官員需要低調的特殊要求，廠家會附送白盒或普通煙盒的包裝，方便他們裝天價煙。（7月17日《中國經濟周刊》）

這才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譬如一包九五之尊：數年前曾出現在周久耕的會議桌上；今年6月，又被擺在某縣委書記的會議桌上……所到之處，遍是傳奇。弄得官員人人避之不及，就算真是自己掏錢買的，也不敢拿出來正常消費。但因為它又是日常送禮中最安全的、最容易變現的“現金支票”，仍在暗自流通著。廠家很貼心，一個普通煙盒，就讓它從高調變身為低調。

“天價煙”的變身，與其歸結為輿論監督的作用，不如說是恰恰反證了“媒體曝”、“網友曝”的不甚靠譜。你看，即便你PS修復能力再強、數碼相機的畫質再高、權力監督的意識再敏銳，一包普通煙擺在面前，誰能透視出里面別有洞天？零星的發現，不過是一種偶然的小概率事件。

有關“天價煙”的糾結，真正問題其實在兩個層面：一者，煙草公司作為一種與權力專營直接相關的國有企業，以“附送白盒或普通煙盒的包裝”的方式推銷卷煙產品，算不算一種權力自瀆？

二者，“天價煙”變身的背后，還有三個值得警惕的背景：一是煙酒上承載的所謂禮品文化與辦事文化；二是《刑法》中有關公職人員“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很難劍指“天價煙”之類的“禮品”；三是在公款與私款消費的邊界上，最難厘清的就是煙酒——如果這些問題不能得到系統化、制度化的紓解，“天價煙”的市場就不會禁絕。而依賴有限的事后監督，如何能嚇唬得了其利來利往的沖動？

“天價煙”是無辜的，官員也是消費者，消費者自然就有選擇的自由。其被妖魔化的現狀，恰恰反映某些消費市場與權錢之間的不清不白。私相授受的“天價煙”，無非代償了兩種功能：一是預算無約束下的大手大腳，二是以錢易權的權力自肥。“天價煙”不過是一個道具，或者說，官員對“天價煙”被曝光的敏感，無非源于對自我權力被晾曬、被人肉式監督的恐慌。只是，有監督理性在，心里沒鬼，你慌什么呢？

愛看動畫的小朋友都會叫一句：巴拉拉能量，烏卡拉卡，小魔仙變身。今天看來，其實“天價煙”也會變身，耐人尋味的是：誰逼著它變身？變身之后又會怎樣？而我們的輿論監督，在變身后的“天價煙”身上還能窺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