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供什么樣的教育

武漢大學中國科學評價中心日前完成的“中國研究生教育與學科專業評價”課題顯示，目前我國有30多所高校每年研究生的招生計劃和在校生規模都在不斷擴大，部分已超過本科生。以武漢來看，武大和華中科大今年的研究生招生規模均超過本科生招生計劃。與此相關的另一信息則是，研究生就業率已連續三年低于本科生。

相比之下，外界其實更關心后一點。或者說，用研究生低就業率來反襯研究生擴招的不合理。有這么一個問題，如果研究生的就業率高于本科生了，是不是研究生擴招之理就自然成立了？

擴招十年后的今天，高校擴招與就業的關系問題恐怕更為復雜。

研究生擴招政策的延續，加上同期畢業的本科生數量有增無減，加上往屆生的累積，一旦市場不能提供更多的崗位，就業壓力只會更大。對于一個已經施行十年的政策來說，如果還未看清就業問題根本上是經濟活力問題，讓人擔憂。

事實上，研究生擴招的科研建設目的是不容忽視的，隨著研究生就業率與擴招間的“悖論”日益凸顯，這個目的顯得更為重要。現在要弄清楚的是，什么是研究生教育？研究生該是什么樣的教育？

幾年前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有這么一種說法，碩士研究生教育是本科教育的延續，博士研究生才真正進入科研階段。這種說法或許有兩層意思，一是當下的本科教育與早期的本科精英教育不同，本科教育低于本科水平，因此要通過研究生教育進一步“拔高”；二來也可以增加就業籌碼，迎合國有企事業單位，國家機關等明確作出的學歷規定。如果這一說法成立，那么對大部分人而言，碩士研究生都不過是一個過渡階段，顯然與科研建設目的相去甚遠。追溯原因，可能還不是“量變產生質變”的擴招這么簡單，個人意愿、社會需求之外，或許還應上溯至本科教育存在的問題。

近年有不少關于大學之道的探討，主要集中在要培養什么人才上。符合市場要求的專業教育、理論教育、獨立思考能力常常被擺在不可兼得的位置，仿佛強調教育面就缺少自主面，強調理論面就沒有實踐面。既然教育者尚處在理想與現實的茫然路口，其教育“成果”可想而知。教育行為外部，市場用就業率作出“回應”；教育行為內部，師資配備與研究生隊伍，學校對研究生教育的定位等問題矛盾重重。

無論研究生擴招政策過去和當下的意圖為何，它都不孤立于大學教育之外。解決當下的問題，必須回到原點，首先要省思大學要提供什么樣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