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案與提案

每年“兩會”，人大議案和政協提案多為公眾所關注。往年，有好事者將其中一些特別出位的議題和建言開列榜單。今年“兩會”已開了幾天，榜上的座次倒是早已開始排上了。

不夠嚴肅，批評榜單者有之。或不以為然，或一笑而過，圍觀榜單者亦多有之。廟堂之上，共商國是，其重要性自不待言。認真嚴肅是理所當然的。針對出位議題和建言的榜單不無調侃的味道，似與正襟危坐全不搭調。但若換個角度，這樣的榜單也并非一無是處。

其一，從傳播的實際效果來看，這樣的榜單吸引了眼球，令“兩會”更受公眾矚目。今年“兩會”，近5000名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與會，議案和提案一時間也可謂多不勝數。客觀上講，這種榜單上的言論為公眾知道和議論的恐怕是最多的。這些“調料”，或許不能對上所有人的胃口，但也多少給嚴肅的政治生活添了些花絮。

當然，如果擔心公眾的興趣會僅僅集中在收集出位言論上，就大可不必了。事實上，那些真正關系到民眾切身利益而不是無病呻吟的議案和提案同樣備受關注。例如此次“兩會”，宗慶后代表提出的關于提高個人所得稅和暫時免征工薪階層個人所得稅的議案，馬旭代表提出的分省放開二胎生育等議案就得到公眾輿論的熱議。另外一些關于食品安全、環境保護、醫療等現實問題的議案提案也成為不少網站論壇的熱帖。公眾自有判斷力。一些出位之言，公眾除了引為笑談，怎會嚴肅認真對待呢？

其二，從民主政治的角度來看，針對出位議題和建言的榜單的出現也起到了輿論監督的作用。按照人大和政協的制度設計，出席“兩會”的代表和委員代表著全體公眾的利益，應該為全體公眾代言發聲。與會者的議案和提案是否切實代表了公眾利益，當然離不開公眾的評判和監督。毋庸諱言，數以千計的議案和提案，良莠不齊者是在所難免的。一些榜單在客觀上可以起到一定的督促作用。至少可以讓與會的代表和委員們多想想、多看看、多聽聽，不鬧笑話。從這個意義上，這也不啻為一種輿論監督和民主參與的形式。

盡管如此，要保證議案和提案的質量，指望對出位議題和建言立榜單大概是不行的。長遠地看，制度上的改進是不無必要的。比如，議案和提案的提交可不可以常態化，而不是集中在會期？議案和提案可不可以相對集中，每次會議僅議幾個關鍵議案或提案？議案和提案如何更好地做到從公眾中來，向公眾全面公開？這是需要我們不斷完善的地方。

（作者系武漢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