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越大越需要最有效的規范

國務院昨日發布《國務院工作規則》，宣示嚴格遵守憲法和法律，“努力建設職能科學、結構優化、廉潔高效、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規則共分11章58條，對我國最高行政機關的組成人員職責、科學民主決策、政務公開等作出系統規范，給政府工作套上了“緊箍咒”。

政府工作千頭萬緒，它有一個“基礎設施”，那就是法治與規則、制度。這就像足球運動，比賽規則已經是不言而喻的。雖然不言而喻，一屆大賽啟幕時，人們都要重申規則，運動員、裁判員都要宣誓謹遵規則。新一屆國務院組建后，李克強總理一直強調依法治國、依憲治國，就是高高舉起了“法”的大旗，以法約束政府組成人員。《國務院工作規則》，是對“依法行政”原則的細化。

事實上，《國務院工作規則》是一個“老法”，早在1988年，國務院常務會議就通過了我國第一個《國務院工作規則》。此后歷屆國務院的“工作規則”，都屬于“老樹發新枝”。其中一以貫之的東西，就是“依法行政”、“依法治國”的精神。

政府處世，要者無非三端，一是理念，二是方法，三是行動。中國傳統政治的特點，是價值理性比較發達，而工具理性發育滯后。士大夫講道德綱常，而其真正用心著力者其實往往歸于“為己”，根本原因就在于，有“道”無“法”，有良苦追求但缺乏制度、規則。

當代中國的一個共識是，權為民所授，權為民所用。以這一共識為邏輯起點，政府必然地是一個服務型政府，如果不去為人民服務，政府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為人民服務，光嘴上說不算數，必須有規則、制度進行約束與規范。

我國提出“依法治國”的戰略目標，迄今不過20年時間，規范政府部門權力運行的法律、制度有一些，規范政府及其首長權力的規則還很不夠。比如國務院是我國最高行政機關，掌握的權力廣且大，但權力的邊界、規則供給等，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國務院工作規則》實際上是國務院自戴的一道“緊箍咒”，它對政府權力進行了一系列限制，防止服務不得其法。這是一個內部規則，但有“緊箍咒”比沒有強。現在民眾監督意識日益高漲，頭上自戴“緊箍咒”，不會僅僅是擺設。

但徒法不足以自行，徒規則也不足以自行，任何規則都需要某種體制的硬件。這就像在運動場上，比賽規則不可能自行約束比賽雙方，所有規則不僅需要比賽雙方的認可，而且需要裁判執法。同樣地，規范政府權力不僅需要規則，而且需要相互制衡的權力架構。它構成權力運行的體制，這樣，規則才能被執行，并產生最大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