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中突顯的制度空白檢驗的是生命

一則微博稱，在西南交大參加全國高校英語專業四級考試的大學生仍舊在余震中完成了考試。繼續考試的原因是老師害怕這次考試提前中斷會泄題。輿論普遍認為此舉不當。西南交大23日在官網聲明否認此事。（4月24日云南信息網）

盡管否認存“因監考老師怕泄露考題，不準學生離開考場的情況”這一關鍵情節，但西南交大聲明也承認當天地震后該校確有全國英語專業四級統一考試“平安有序地進行”。那么爭議的焦點，當余震發生時考生是否可以離開考場這一關鍵性問題依然沒有解決。生命安全必然高于考場紀律，但考場紀律也不應因地震而無條件廢止。畢竟余震可能持續數月甚至近年，當地災民除了抗震救災，也要努力恢復生產生活。有當事人稱：“8點半過后基本沒有很強的震感，此外，經歷過“5·12”大地震的交大老師更懂得如何應對地震！”從結果論，當事老師似乎并無不妥，但并不能保證下一場地震中的考試還能如此平安度過。之所以會出現爭議，是因為在抗震救災相關制度中存在空白。在什么情況下可以中止考試，什么情況下可以繼續堅持，當事學生和老師都是一頭霧水，導致監考老師只能嘗試撥打電話請示。如果情況緊急，難得的逃生時間可能已經被浪費。

同樣存在制度空白從而導致救災阻力增大的還有對民間愛心力量的管理和引導不善。為確保搶險救災重點車輛順利通行，四川省公安廳交警總隊已連續三次發布交通管制信息公告，嚴禁社會車輛自行前往災區。雖然亡羊補牢，但在此之前，社會車輛過多導致災區道路擁堵、救援力量難以進入災區已成事實。類似現象汶川地震時就已然存在，不同的是，當時破壞嚴重，救援力量再多也不夠用，救援無序就不那么突出。這一次災難量級和受災規模低于汶川，救援無序的問題就顯得格外刺目，更突顯出相關制度空白及其嚴重后果。

除了民間愛心力量，另一個飽受爭議的群體是記者。不能否認，深入災區的媒體報道有助外界了解地震災情，鼓舞救災意志，但全國幾十家媒體奔赴災區是否有其必要。記者和相關人員給災區造成的資源壓力并不因其正面意義而減弱。如同考場紀律應對生命安全讓步，地震時，在已有媒體充分報道的前提下，其他媒體的新聞自由是否也應向生命救援讓路。遺憾的是，對災時媒體報道的相關管理在制度中同樣是一片空白。

因為制度制訂者的有限理性和環境變化，政策執行過程的偏差和缺陷不可避免，而實踐是檢驗政策的最有力武器。和一般政策缺陷相比，防震救災相關制度缺陷往往要用最寶貴也是最不可逆的人命來驗證。因此，震后的災后重建不應只是客觀環境層面，還因是救災制度層面的，將災難中暴露出的短板與空白拾遺補缺，使我們救災機制得到進一步完善，方能使今日的制度缺陷和空白不再吞噬明日災難中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