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味下的廣州，權威消息哪里去了

5月19日晚上的廣州，可以稱得上是異味下的廣州，從傍晚至深夜，從黃埔、番禺、越秀、天河一直到花都，多個地方均有市民反映聞到異味，懷疑有煤氣泄漏。一些市民撥打119，沒有得到明確的說法。有專家猜測是強對流天氣吹來的污染粒子結合雨水所致。直至20日，記者撥打110證實，異味來自廣石化，據說是檢修設備所致，但也有市民懷疑是在偷排廢氣。

在上述過程中，廣州環保部門一直保持沉默。環保部門的沉默還意外造就了一名網絡紅人——20日早上，一位記者就此事詢問廣州市環保局負責宣傳的鄧姓處長時，對于記者的五六個問題，該處長一律以“請發采訪函吧”作答，引起了眾多網友的圍觀。

異味，并且是像煤氣一樣的異味，如此大面積地侵襲廣州，這絕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是煤氣或者其他有毒的、易燃易爆的氣體泄漏，后果不堪設想。1984年，印度博帕爾發生化工廠毒氣泄漏事件，直接致死的人數多達2.5萬，就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還好，廣州出現的異味盡管至今我們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終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當然，這并不是說，這件事情就沒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從多個角度來看，這已經是一起有一定負面影響的公共事件，因為異味本身已經造成了對市民的困擾，這種困擾目前來看主要是精神方面的，但也有可能是身體方面的。如果異味沒有及時消除，市民在精神方面的緊張還會進一步升級和蔓延，造成恐慌，那就會損害公共安全。所幸，這一幕沒有發生。

聯想到這些潛在的危險和事實的困擾，我們就不得不對廣州市某些政府部門尤其是環保部門的“淡定”有十二萬分的不理解。在廣大市民和媒體的不斷追問下，在事情發生十幾個小時后，沒有一個部門發布消息，說明真相，安撫市民。20日早上，唯一的語焉不詳的消息來源是110，但110是負責這方面信息發布的部門嗎？如果事情原因一時不能調查清楚，難道就不能簡單告知“事情正在調查中”嗎？如果正式開發布會時機還不成熟，信息量還不夠，難道就不能用微博、部門網站簡單地回應一下嗎？事實上，廣州市環保局有政務微博，異味一出現，就不斷有市民詢問@廣州環保，但它一直沉默以對。直到次日中午，才有了簡單的回復；次日下午，正式且較為詳細的回應才姍姍而至。

不過，這倒也符合一些政府部門的一貫作風。那些造成嚴重后果的事件，在信息公開、承擔責任、道歉善后方面，一些部門尚且動作遲緩、推諉責任，像這種沒造成嚴重后果的“小事”，他們更未必會做出及時的回應，恐怕也不會因為回應遲緩而向公眾道歉。而對于“大事”和“小事”的理解，他們也常常有別于公眾。

還好，并不是所有的部門都是如此。比如，消防部門就對市民的報警電話作了積極的、及時的回應，進行了多處排查。他們的行為，應該讓環保部門的某些人士感到臉紅。但這件事情，他們不應該臉紅一下就了事，而是應該進行問責和反思。雖然事情沒有造成嚴重后果，但哪怕承擔“后果不嚴重”的責任，也總比悄無聲息好。

（作者是華南理工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