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過足“民主癮”面臨國家重建

烏克蘭“巧克力大王”波羅申科26日宣布自己贏得烏克蘭總統選舉，初步計票顯示他的得票超過50%，盡管烏克蘭東部多個州對這次大選給予了抵制，但波羅申科的高票當選還是賦予了他某種強勢。他是很多烏克蘭人的希望。

這次選舉被烏克蘭社會和西方賦予重要意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于一團糟的形勢，這至少是一次整理。烏克蘭獨立二十幾年一直彷徨蹉跎，最近這半年又幾乎折騰到戰爭的邊緣，選一位經歷獨特、似能左右逢源的人當總統，不能說是偶然的。

波羅申科政治上親西方，是烏克蘭最成功的商人之一，而他的生意又有很大部分在俄羅斯市場，他代表了烏克蘭主流社會渴望融入歐洲、發展經濟、也別同俄羅斯搞太僵的多重愿望。

然而近年來愈發激烈的政治動蕩嚴重破壞了烏克蘭的國家基礎，它的國家認同、憲法權威、民族關系都遭到致命打擊，西方及俄羅斯習慣了在烏克蘭開展不妥協的地緣政治前哨戰。波羅申科只能接受這些極其惡劣的條件，開始他的總統履職。

波羅申科不太可能解決他所面對的每一個難題，如果他能為烏克蘭內部和圍繞它的斗爭熱情熄火，推動創造一個能夠容納各種訴求的機制，那么他的執政就將成為烏克蘭國家史上的豐碑。

烏克蘭幾乎把一些具有兩面性的事物都搞成了負面的東西，民主在烏克蘭釋放出驚人的破壞性，這個國家地處歐盟及俄羅斯中間，這種地緣位置同時具有潛在好處和戰略危險，烏克蘭把后者展現得淋漓盡致。如今惡魔已經逃出關押它的瓶子，把它重新裝回去談何容易。

波羅申科在勝選的當天宣布不會承認克里米亞加入俄羅斯，要求“歸還”。他還表示自己的首次旅行將前往烏克蘭東部的頓巴斯地區，勸說當地的武裝力量。然而國家政治進程通常都是不可逆的，烏克蘭總統的憲法權力已被國家政治的支離破碎瓦解，一次選舉能在多大程度上恢復總統的權威，還需事實來驗證。

烏克蘭局勢這半年多所展現的摧毀性告訴世人，一個國家在面臨重大轉型時，一定要保持對轉型過程的控制力，這種控制力一旦破碎，全局就極可能出現可悲的殘缺。

波羅申科需要重建烏克蘭主流社會面對重重問題的現實主義態度，重新摸索夾在俄羅斯同西方中間實現自己國家利益的穩健途徑。與此相關，作為國家認同坍塌了一角的社會，它需小心對待民主的內在矛盾，善處烏克蘭自決同部分東部民眾要求自決之間的沖突。到目前為止，東歐國家對類似矛盾的解決已有過慘痛的失敗例子。

迄今為止，烏克蘭社會一直把能在多大程度上實現民主看作這個國家的主要矛盾，幾次“革命”至少表面上都是沖它而來。現在很多烏克蘭人逐漸悟出，國家的真實問題要復雜、嚴峻得多。這樣看來，選出波羅申科，只是開啟重整國家的一個契機。

波羅申科經歷了商業的巨大成功，他將滿足世人的一個好奇：營造商業帝國與治理一個國家究竟哪個更難。如果他能帶領烏克蘭走出危機，那么世人對他的尊重將決不僅僅是“雙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