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峰會開啟新冷戰模式？

在英國召開的北約峰會被認為是冷戰結束以來最重要的一次峰會，本次峰會北約將俄羅斯重新定義為對手，終結了最近20年來北約與俄羅斯的伙伴關系。從美俄在東歐反導的博弈開始，人們就預測“新冷戰”的到來，但是美俄關系數度“重啟”，并沒有死機。就像喊“狼來了”的孩子一樣，這一次新冷戰真的來了。

本次北約峰會的議題比較多，除了普京之外，還有is以及阿富汗，但是最受關注的還是北約對俄羅斯的制裁與應對。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顯然成為這次峰會的焦點，他是作為被傷害的弱者形象出現在峰會上，對于北約以及成員國做出的支持與幫助，波羅申科不斷地表示感謝。

這是當年希臘、土耳其危機的重演嗎？至少效果是一樣的，將西方陣營成功地動員起來了，俄羅斯和西方的媒體異口同聲地說烏克蘭危機拯救了北約。的確如此，這個冷戰時期建立起來的軍事同盟集團一直在尋求新的敵人，1999年的那次峰會使北約開始扮演全球警察。隨著阿富汗、利比亞、科索沃等地的戰爭結束，北約需要新的定位，各成員國都在削減防務開支，歐洲盟友之中只有英國、法國、希臘和愛沙尼亞的防務開支水平達到北約所要求的gdp的2％。

冷戰的根本特征在于核武器背景之下大國之間除了正面沖突的各種博弈，這一次北約將俄羅斯作為對手，而俄羅斯也將修改軍事學說，很可能將北約定位最大的軍事威脅。美國總統奧巴馬已經言明不會與俄羅斯發生軍事沖突，所以對俄羅斯的遏制或者制裁只會止于非軍事沖突領域。1997年北約和俄羅斯簽訂了一個協議，其中有一條就是北約不能在波蘭以及東歐國家部署軍隊，德國總理默克爾將其稱為北約與俄羅斯的邊界協議。作為對俄羅斯的強硬回擊，北約決定建立快反部隊，同時在東歐地區增強軍事演習的頻次，美國甚至會派出士兵到烏克蘭參加軍演。避免正面沖突，北約和俄羅斯的關系進入了“冷”對峙的狀態，冷的背后是俄羅斯的核武器。

核武器是實現大國無戰爭的關鍵因素，核武器就像水晶球一樣讓大國領導人看到了“核冬天”的慘景。人類無法回到無核世界，但可以建立一個不使用核武器的世界，冷戰其實就遵循了不使用核武器的規則，但是又建立了核威懾的競賽模式。在北約峰會期間，普京也警告，不要招惹核大國。的確，蘇聯解體之后，俄羅斯算不上個全方位的大國，但是依然擁有可以與美國匹敵的核武庫。當歐美頻頻對俄羅斯施加經濟制裁之后，俄羅斯的反擊是有限的，因為它沒有經濟的優勢。當烏克蘭危機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后，俄羅斯就祭出了核大棒。俄羅斯與歐美之間的博弈也更加對等了，歐美繼續經濟制裁，而俄羅斯也以軍事回擊。

北約與俄羅斯又回到了冷戰的軌道，核武器、代理人戰爭、經濟制裁等都與冷戰極為相似，之所以說是“新”冷戰并不是說重新開始冷戰，而是有了新的特征。首先是與北約對應的陣營不復存在，俄羅斯“單挑”北約，新近成立的歐亞聯盟并不愿意卷入這場紛爭之中，哈薩克斯坦總統 納扎爾巴耶夫宣稱可以選擇從歐亞聯盟退出。因此，這場新冷戰會局限于歐俄交界處，比如烏克蘭、波羅的海國家等，不會變成全球性的事件。另外，北約面臨的核心議題可能并不是遏制俄羅斯，而是打擊is及其全球恐怖主義網絡，而鏟除is就必須有一個反恐的全球聯盟，沒有俄羅斯在政治與軍事上的支持，鏟除何其難也。況且is已經將普京視為對手，揚言要打到俄羅斯。

北約面對的是一個秩序崩解的世界，不止有一個對手，而北約的基因中更適合跟俄羅斯這樣的大國對峙，但是世界已經變了，若與俄羅斯的新冷戰持續下去，并且作為最重要的安全議題，那未來北約可能面臨著越來越多“虱子”。

孫興杰（吉林 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