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中國，需要律師“死磕”而非做掮客

律師是法治中國建設中的一個重要群體，律師隊伍建設應引起我們的重視。最近聽到兩種類型的律師：一是剛剛看到一些媒體揭示的掮客型的律師，二是前不久熱鬧的死磕型律師。在同樣一片天空下，究竟出現如此差別大的律師從業現象，讓筆者看到法治中國建設之難，以及問題之所在：同是律師，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呢？

對于律師死磕現象，筆者曾提出，它的出現說明了，我們目前法治還不完善，需要通過完善法治機制逐步使律師不需要死磕就可以獲得正義，同時，我們也應當允許律師死磕，在某種意義上，律師死磕促進了法治建設。而掮客律師現象則相反，它對法治建設不僅沒有一點幫助，而且還起到破壞作用，特別是，這些所謂的法律人破壞法治的行為，相比普通的公民破壞法治的行為，影響更為惡劣，它徹底抽掉了法治的精神和靈魂，使人們不再相信法治。

不幸的是，掮客律師在現實生活中還真為數不少，更可怕的是，的確有許多人相信他們的存在。一些法官背后豢養著一批律師，這些律師則靠法官吃飯，他們已形成一個特殊的不僅僅是經濟利益的鏈條：許多人打官司一般都愿意找當地的律師，原因就是律師與法官熟悉，案子好辦；法官要做到案結事了，息事寧人，也需要律師從中幫助，最后損害的往往是當事人的利益和法律的尊嚴。

那么，律師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嗎？其實未必，或者說，掮客律師的能量空間是有限的。筆者就曾遇到過一個二審案件。當事人直言，一審時曾通過律師找法官洗過腳了，但沒想到還是輸了官司。我告訴他，你可能僅僅是請法官洗了腳，而對方有可能不僅找法官洗了腳，還可能洗了手。這個案子好在通過二審撤銷了原判。有些律師其實沒有太多的本領，很多案件本身是小事一樁，可自吹與法官熟悉，硬是讓當事人出錢送禮，增加當事人的訴訟成本。也有律師在一些刑事案件中讓不明白的當事人出錢去“撈人”，當辦不成時，就說另一方關系更硬，當事人的錢就白花了，這實為一種詐騙行為。

掮客律師現象的出現根子還是在于我們傳統的關系意識。人們法律意識淡漠，關系意識卻強烈，認為律師與法官的關系好，就可以解決問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相關制度建設不到位，應當有一個嚴格的制度建設，切斷法官與律師在法庭外的聯系，使他們成為互相監督的對象，讓老百姓相信律師做不了掮客，從而就可以逐步消除了掮客現象存在的土壤。應該說，這方面的法律并不是沒有，而是司法者自身守法和執法是否嚴格的問題。

對于律師，要成為法治中國建設的正面的生力軍，就應當學會死磕，而不是去做掮客。

夏正林（華南理工大學法學院教授、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