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水果“任性采摘”背后的“公地悲劇”

炎炎夏日，福建泉州市區街道兩旁的芒果樹掛了果。風一吹，飽滿的果實很是誘人。經不住誘惑的市民，有撿落地的，有爬到樹上采摘的，還有的干脆站在馬路中間用竹竿敲打。有市民反映，泉州中醫院往泉州大橋50米處的一處樹下，有不少黑黑的芒果皮，滑倒了20多輛過往的電動車、摩托車。(7月9日《海峽都市報》)

芒果、枇杷等路邊水果陷入“任性采摘”，顯然并非個案。和私人物品不同，“路邊水果”沒有明確的所有權歸屬，難免會陷入被過度利用的“公地悲劇”。一旦采摘路邊芒果缺乏監督、違規成本過低，人們就會突破社會規范的約束和限制，進入竭澤而漁的誤區。

不論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投機心理，還是“別人都如此”的從眾心態，抑或“破窗效應”下的失范感染，不文明采摘的背后，投射著社會心態的集成影像——“任性采摘”是相互傳遞的，這不光是相互模仿，還有心理補償的問題。當別人都不遵守、維護規范，而我遵守、維護規范，就意味著我要支付更多的成本，從而導致了“吃虧了”、“不劃算”等相對剝奪感的產生。于是，老實人也可能變得“不規矩”，參與到不文明采摘中來。

在理性選擇深入人心的當下，人們也會進行成本與收益的算計與權衡，一旦成本大于收益，往往會對社會規范選擇性遺忘和漠視。一方面，違規者人數多，追責成本大，很可能會不了了之；另一方面，每一個參與者的違規情節比較輕微，即使被抓住了，懲罰也不會太嚴重。在“法不責眾”的裹挾下，“任性采摘”愈演愈烈，甚至成為浩蕩之勢。

說到底，形式的規范如果在現實中僅僅停留在口號上，而不被人們接納和認同，就難以真正地約束人們的行為。虛化、懸置的“禁止摘芒果”，由于缺乏實際的懲處功能，只能起“稻草人”的威嚇作用，既對人們沒有普遍的、長期的、強烈的行為感召力，也難以有效地約束人們的行為，最終導致“任性采摘”的屢禁不止。

因此，在利益主體多元化、價值觀念多樣化的當下，固然需要提高公眾的風險防范意識和文明修養，但只有同時提高內部的自我約束力和外部的社會控制力，“任性采摘”才會得到有效治理。到那個時候，作為公共空間的馬路，才會更有安全、更有品質、更有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