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養成需要“教練”

【系統地形象地教給人們行為規范，無數種文明習慣就能相互激蕩，最終孕育出整體性的文明社會】

最近，一條“汽車也有自己的語言”的微信，在朋友圈中引起廣泛熱議。閃一下大燈，提示前車綠燈已亮；連續閃三次大燈，提醒前車有故障；階段性亮亮剎車燈，告訴后車請保持車距……這些簡單而又實用的“信號”，比直接按喇叭含義豐富，且相對禮貌。

由此想到了在德國學車的經歷。想把車匯入車流量較大的主街，作為新手心里很著急?！皩儆谀愕臅r間窗口一定會出現”，教練淡定地告訴筆者。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工夫，前方空出了足夠大的空間，我的車從容地并線上了主街。

德國的交通規則，和國內并沒有明顯的不同。令人記憶深刻的，是教練不僅“傳藝”，更重視“傳道”。德國“駕考”是出了名的嚴格，在正式進行駕照培訓和考試前，需要先完成8小時急救課程；路考如果3次沒通過，會被認定為“不適合開車”。怎么避讓行人、自行車，并線拐彎一定要回頭看，遇見救護車通過如何緊急讓路，現場實操中都會注意體現車與車、車與人的關系，從而將交規自然融入學車人的行為之中。當“馬路殺手”？教練是絕對不會給你機會的。

每當發生追尾剮蹭，國人往往會歸咎于駕駛員水平太低，而當車主發生口角甚至互毆，國人又往往會歸咎于素質太低。異國學車經歷告訴我們，駕駛習慣的好壞，根子還在于教學雙方的互動，讓駕駛員“不用想很多，教練就是這么教的”。教練的盡心盡責，跟接受的專業訓練、職業道德有關。對生命負責、以人為本，某種意義上說，學車，學的不僅是駕駛技術和規則意識，更是受道德與修養制約的規范。

只要融入社會系統，必然要具備一定的行為規范性。要熟悉種種規范，在文本上閱讀遠遠比不上親身體驗真實。在德國租住房子，房東要親自帶我去倒垃圾的地方，認真、細致講解每一個垃圾桶包含的分類范圍。這樣的引導，顯然比“亂倒垃圾罰款”警示語更具示范效應，有利于“文明”成為個人習慣。

一種文明習慣一旦形成，有可能衍生出多種文明習慣。在法國的餐廳，常常可以看到耐心擦拭擺放餐具的服務員，這份態度足以促動優雅用餐的行為自然而成；在英國，紳士們總會“謝謝”“請”不離口，照顧女士優先，久而久之，女士們也就從容以對。正如美國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所說，播下一種行為，收獲一種習慣；播下一種習慣，收獲一種性格。

知與行，從來都是不可分離的?！爸敝挥新鋵嵉叫胁攀钦妗爸?，只“知”不“行”不能算真“知”。文明養成需要言傳身教的“教練”。那些看起來習以為常的良知良行，其實是文明社會必不可少的保險栓和潤滑劑。系統而形象地教給人們行為規范，無數種文明習慣就能相互激蕩，最終孕育出整體性的文明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