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方言者優先”背離流動開放原則

“會‘福州話’怎么也能成為求職的優勢？”近日，福建福州市高新區公開招聘59名勞務派遣人員，其中行政審批局窗口崗位招收3人，在其他要求一欄備注“熟悉福州方言者優先”，此舉引發不少市民的熱議。（12月7日《海峽都市報》）

在用人單位和求職者雙向選擇的勞動力市場，較好的待遇往往吸引不少求職者前來競爭；為了挑選出優秀的人才，用人單位通常都會設置一些門檻。“熟悉方言者優先”盡管沒有使用限制戶籍的字眼，卻明顯對本地人有利。這樣的就業歧視，建構了一道人為的藩籬，將外來市民排斥在外，喪失了平等參與就業競爭的機會。

伴隨著社會流動的加速，許多人都離開了故鄉。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差別，不僅是身份標簽的差異，還包括社會保障、公共福利等方面的區別；促進外來者的城市融入，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優質就業。當外來者可以承受城市高昂的生活成本，他們才有更多“留下來”的機會。

“熟悉方言者優先”引發爭議的背后，說到底就是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摩擦與碰撞。從工具理性的角度出發，熟悉方言的本地人在實際工作中確實有一定優勢，對于那些不會普通話只會方言的老人來說，一個會說方言的工作人員不僅讓他們在心理上減少了一些距離感與隔閡感，也能提高辦事效率。從價值理性的角度出發，行政審批局窗口崗位具有公共服務屬性，應該對所有求職者一視同仁；對本地人另眼相看，在事實上造成了對外來者的不公平。

美國社會學家薩姆納創造了“外群體”和“內群體”兩個概念，認為人們經由“內群體”不僅可以得到相應的利益，也會對所屬群體持有親切、安全、認同和熱愛、忠誠等情感。這一切，在“熟悉方言者優先”上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具有公共服務屬性的崗位，普通話理應成為首要的工作語言；如果遇到了不會使用普通話只會使用方言的老人，完全可以安排會使用方言的工作人員接待——即使不設置“熟悉方言者優先”的門檻，依然會有本地人通過公平競爭進入公共服務崗位；專門設置“熟悉方言者優先”，對本地求職者進行傾斜性、差異性地照顧，未嘗不是一種“錦上添花”。

一個城市的繁榮，離不開外地人的參與。從封閉到開放、從固定靜止到變動不居的社會變遷，不僅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也給城市帶來前所未有的活力。就此而言，“熟悉方言者優先”顯然背離了流動開放、平等公正的時代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