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囚徒困境”理論看菜農轉型陣痛

日本企業“朝日綠源”在山東萊陽租地1500余畝用來養殖奶牛，種植玉米、小麥、草莓等，但因堅持糧食不打農藥“順天收”、果蔬不重畝產量、種植養殖循環，使得企業過去五年持續虧本，成為了當地村民的笑柄。（6月12日《新京報》）筆者認為，村民與企業的不同態度恰恰代表了當下社會發展的兩種思維模式，而社會要想良性發展必須要擺脫村民“囚徒思維”并承受行業發展的“轉型陣痛”。

村民的“嘲笑”，可能含有如下兩層深意：別人種蔬菜都施化肥、打農藥，如果我不打，那么我的產量降低又像獲取利潤不是很可笑嗎？種植都打農藥，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日本企業“自命清高”式提高成本怎么可能不虧本呢？其實，這包含一個命題：如果整個市場已有“潛規則”，那么后起之秀是隨波逐流還是另立門戶？

這是一個老套的問題，但沒有多少人能給出讓我們信服的答案。著名的“囚徒困境”博弈理論為我們正視這個問題提供了可能的借鑒：你和你的犯罪同伙落入法網，被分開關:因而無法串供。你們事先約定大家都打死不招，然而地方檢察官給你們開出了下面幾個選擇:1、如果你坦白交待而同伙拒不認罪，那么你將獲得釋放，而他將蹲三年監獄。2、反之，如果是他坦白交待而你拒不認罪，那就輪到你蹲三年大牢，而他獲得自由。3、如果兩人都坦白，每人各處兩年有期徒刑。4.如果兩人都不認罪，每人各處一年有期徒刑。

從這些結果來分析，背叛同伴似乎是最佳選擇。聯系到實際，比如在蔬菜銷售過程中，噴灑農藥的蔬菜并使用化肥的蔬菜葉大肥碩，光鮮油亮，與那些“順天收”葉子上面蟲蛀斑斑的蔬菜比起來自然更加得到消費者青睞。在菜農的身上隨后就可能看到：你不仁我也不義的抉擇。大家競相采用化學藥品生產蔬菜，最終便會出現多米諾骨牌式的連鎖反應與食品安全的崩盤局面。而且，在市場競爭中，只要有人試水并獲得超出別人的利潤，而行為逐漸被市場認可，此時的市場希望再恢復原來的競爭環境是極其困難的。

“朝日綠源”的生存策略明顯是基于對這種“潛規則”的挑戰。村民希望借助于薄利多銷增加利潤，“朝日綠源”希望通過提高質量，以質取勝。其負責人前島啓二說，按照日本的古訓，“種植之前先做土，做土之前先育人”最看重土壤的品質。雖然萊陽土地肥沃，但經過化肥和農藥的洗刷，土地已退化，前幾年投入大量的精力在土壤的恢復上。而地力恢復的代價正是前幾年企業的持續虧損。

希望變革的虧損與痛苦是必然也是必須的，然而也必定是短暫的。許多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在今年年初，許多西瓜產區因為膨大劑事件導致西瓜滯銷，村民個個愁眉苦臉。他們可知，正是因為種植過程中的“偷工減料”導致他們的寢食不安和收益漲落的不確定性。試想，如果在正常沒有膨大劑的西瓜園內，會苦惱于膨大劑帶來得問題嗎？僅對食品安全檢驗一關來言，他們的收益是否會更加穩定呢？

從長遠來看，采用化學藥物的種植過程也是對消費者利益的罔顧。僅僅滿足數量而忽視質量的生產依然將食品定位于滿足消費者口腹之欲的高度，而隨著社會水平的提高，食品消費將可能被提高到更加安全與飲食文化的高度。這時，以高端市場定位的“朝日綠源”定能乘勢崛起。

這也為我們蔬菜乃至于農產品與食品生產帶來新的思維與活力。從長遠來看，跳出“囚徒思維”，擺脫舊有的生產觀念，坦然面對生產轉型可能帶來的“陣痛”，我們的農民、農業的發展的前景才會更加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