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官的善意“信任”仍是一種誤讀

昨日，在央視看到一則“北京開通首個省級政務微博群”的新聞報道。當前政府政務理念的與時俱進，政務作風的及時轉變，當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政府官員們能夠放下身段，拿出胸襟和氣度來傾聽民眾的聲音，尤其是那些“逆耳”的、“異質”的聲音，更是難能可貴。

我注意到新聞記者與一位新聞官的對話。對于如何看待那些“尺度過了”的、“超越了平常接受的范圍”的“評論”（就筆者理解其實是批評，甚至包括謾罵），我們的這位新聞官表現出了相當高的姿態，她將所有“批評”與“責罵”的前提都解讀為批評者對政府或政府官員的“信任”，即群眾批評你那是因為他信任你云云。從昨天到今天，我一直都在回味新聞官的這句話。我今天晚上試圖再到網上搜出這段新聞視頻來確認一下，可惜沒搜索到。不過這個基本意思的轉述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位新聞官員從善意的角度去解讀民眾（網民）的“批評”，本意當然是好的，能夠正視和容忍各種批評的聲音，能夠采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本身就是政治文明的表現。然而這微博上形形色色的“批評”的前提是不是都基于“信任”，從邏輯的角度來講，是不大可能的；總有一個幾幾開在里面。理性一點講，“批評”的前提更有可能是基于“不信任”。如果“批評”就意味著“信任”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批評”之聲將“不絕于耳”了，而“批評”與“贊美”之間也就沒有分野了。

那在微博上大家就何以敢肆無忌憚地“罵”政府（或官員）呢？以前“偷菜”游戲很火的時候，我曾講過一個故事，一個辦公室里，從科長到副科長到職員，大家都用匿名在網上種菜偷菜，不亦樂乎。職員偷得很開心，科長大人偷得也很開心，可后來搞清了誰是誰，領導放不下身段來“偷”職員的菜，職員去“偷”領導的菜也有了“顧忌”，這個游戲自動式微了。所以然者何？關鍵在于“平等”精神。

政務微博中的“批評”大量存在，與信不信任其實無關，核心仍在于“平等”。一方面官方能夠“無限”容忍批評的聲音的存在，就好比臭雞蛋扔到臉上，我們伸手一抹，面不改“笑”地該干啥照樣干啥。而另一方面，“批評”者不受到任何威壓，不存在任何顧忌。民眾與官方在互動的過程中完全是平等的。如果沒有這種“平等”精神的存在，就沒有微博中“批評”聲音的存在，而政務微博也會淪落為傳統的“告示板”。

受訪新聞官的“善意”高姿態固然令人稱許，但我還是要指出她是一種“誤讀”。因為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種“善意”的高姿態的，只有找到“正解”，才能真正促進政務文明，政治文明乃至整個社會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