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球改革呼喚法治護航

2011年12月19日，又一個中國足球、乃至中國體育應當謹記的日子。中國足球打假反賭系列案件審理在遼寧省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拉開帷幕，原中國足協主管裁判工作的張建強第一個接受審判，其公訴罪名為“受賄、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

至此，中國足壇的反腐風暴步入了新的階段。回首過去的兩年，從謝亞龍、南勇、楊一民等足管高官，到陸俊等名哨，再到相關的俱樂部和球員，公安機關的果斷出擊，擊潰了腐敗利益鏈條上的絲絲僥幸。

在慶賀戰果、等待宣判的同時，我們也要看到，這場風暴對于中國足球的深遠影響，并不止于“疏而不漏”的懲罰與泄憤；以此為基點來看，法治沃土的培育、法治精神的弘揚，較之于簡單空洞的道德說教，更有益于競技體育的健康發展。

提及競技足球，中國球迷總也繞不開的還是四年一輪回、四年一傷心的世界杯預選賽。今年，我們的國家隊再度飲恨，我們的球迷也再度失望。關于中國足球屢戰屢敗的緣由，有著青少年培養環節的缺失、職業聯賽機制的混亂、乃至足球管理體制的滯后。有人將這些問題歸結于片面的市場化、商業化，也有人認為是遺傳自計劃經濟的“長官意志”惹的禍。

事實上，單一的計劃體制可以訓練出中國女排的“五連冠”，純粹的市場化運作也可以帶來鄰國J聯賽、K聯賽的輝煌。癥結之本還得從計劃走向市場的“無序過渡”中探尋。市場經濟的本質是法治經濟，以契約為基本要義的市場規則離不開法律的庇護。然而，昨天的省隊變成了今天俱樂部，曾經的管理層異化為了尋租的主體；一邊是既有激勵機制的不足，一邊是監管缺位導致的低廉受賄成本。在這條拋棄了法治護航的轉型路上，又怎能寄希望于“自律”二字？

正因如此，中國足球的改革之路，本質上應是一條法治化之路。沒有法治，就沒有“頂層設計者”的敬畏之心與服務意識，就沒有現代足球賴以生存的規則的科學化與執行力，也不會有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孵化人才的高水平職業聯賽，更不會有唯才是舉、為國爭光的國家足球隊。

看來，無論是強調計劃多一些的國家隊，還是強調市場多一些的職業聯賽，根治“權力”與“利益”的糾結，還要依靠法治的嚴密：運動式執法雖然痛快，卻難免掛一漏萬，不是長久之計；而“法網恢恢”又不如“密織密補”，還要以預警機制“防患于未然”。

鮮花、掌聲、榮譽……偉大的奧林匹克精神感召了一代又一代體育健兒為之拼搏，也令沽名釣譽之輩為之心生褻瀆。整飭競技體育的“泛商業化”與“假賭黑”亂象，固然當用重典。但唯有常態化監管機制的確立與執行，才會有中國足球生態環境的真正好轉，也才會有下一個四年的真誠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