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福利豈可讓全民埋單

近日，交通運輸部官網公布《收費公路管理條例(修正案征求意見稿)》。其中，“國家實施免費政策給經營管理者合法收益造成影響的，可通過適當延長收費年限等方式予以補償”成為輿論焦點。許多網友提出質疑：惠民的免費政策怎么最后變成了延長收費年限？免費20天，是不是就要多收一兩年？（《揚子晚報》5月9日）

盡管這只是征求意見稿，但至少表明了官方的一種態度或意向。原本在春節、清明節、勞動節、國慶節放假期間高速公路免費通行是個全民福利，如今卻要通過延長收費年限的方式來返還，這種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做法，自然會引來公眾的不解和不滿。況且，免費政策只是針對7座以下的小客車，憑什么讓大客車和貨車也要為延長收費埋單？國家對高速公路收費期限有著明確的規定，怎能朝令夕改？

從經濟學的角度看，政府的這種變通做法似乎沒有多少可以指責的。一方面，公共財政收入不會因為免費通行受到影響；另一方面，公路企業也不會因此受到損失。但重要的前提是，政府在做出免費通行決定時，實際上是在發放全民福利，追求的是社會公共利益的實現。這種全民福利從行政法理論上說是一種行政給付，它是公眾的權利、政府的責任，而不能反過來變成是政府的權力、公眾的責任。換言之，公眾在享有免費通行這種全民福利時，政府應當提供足夠的公共財政支持，既不能讓公路企業埋單，也不能轉嫁給公眾。

提供全民福利是政府的法定義務。當作為政府恩惠的給付變為基于公眾享有的法定權利時，行政給付才能真正發揮造福民眾、造福社會的作用，政府也才能真正從強權型政府轉變為服務型政府。

李克強總理履新后一再強調，要深化改革，加快建設服務型和法治型政府。做出更多的行政給付行為，給予公眾更多的全民福利，正是轉變政府職能的方向。然而，行政給付作為行政機關的一種法律行為，目前卻缺乏相應的法律進行規范，也沒有明確的具體實施程序，在這種情況下，免費通行的全民福利就有可能變味為全民埋單。

可以預見，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我國的全民福利會越來越多。要讓老百姓在全民福利中真正得到實惠，一方面，需要切實轉變政府和民眾的固有觀念，政府恪守法定義務，民眾勇于依法維權；另一方面，更要把行政行為關進法律的籠子里，為公眾享有全民福利提供健全的法律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