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學”道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論語》以“學”開篇,“學”貫始終,孔子不僅是“至圣先師”,還是“模范學生”,因此師道之外,有必要學學孔子的“學”道。

孔子似乎承認有“生而知之者”,但他明確說,“我非生而知之者”,“吾有知乎哉,無知也”。他是如何做到博學多能的呢?靠的就是“學”。“少也賤”的他“十有五而志于學”,而后“學而不厭”,“發憤忘食,樂以忘憂”,走完了“而立”“不惑”“知天命”“耳順”“隨心所欲不逾矩”的人生階梯。

然而,向孔子學“學”,如果僅止于勵志層面,就太膚淺了。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孔子的學習方法。

學無常師。孔子沒有什么師承,子貢說,“夫子焉不學?然亦何常師之有?”孔子拜古人為師,“好古,敏以求之者也。”繼承古代優秀的文化傳統。孔子拜常人為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孔子拜實際為師,“入太廟,每事問”,反對“道聽而途說”,提倡“察言而觀色”“聽其言觀其行”。正因為學無常師,孔子才能集古今文化大成,開創影響深遠的儒家學說。

學而時習。孔子強調“溫故而知新”。他不敢以“圣”“仁”自居,卻毫不謙虛地自許好學——“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子夏進一步闡發了孔子的“學”道,如“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更重要的,子夏提出“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將做官與學習捆綁在一起,強調相互促進,學無止境。

學思相長。孔子說,“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他還以己為例:“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他稱贊顏回“聞一知十”,要求能夠“舉一反三”,說到底都是要勤學精思。孔子還提倡“切問近思”,即針對當下提問思考,他說,“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對不問“怎么辦”的人,孔子也不知拿他“怎么辦”了。

最后還有個為什么而學的問題。孔子是提倡學以致用的,他說,“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當時《詩經》是外交辭令,如果不能運用,記得爛熟又有什么用?但孔子同時也強調學習之樂,為學而學,如他要弟子漆雕開去做官,漆不從,他反而很高興。

“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孔子認為古人為自己而學,意在修身養性；今人為別人而學,意在裝飾炫耀。現在許多人為學位、官位、職稱而學,敷衍學業,甚至弄虛作假,根子就在“為人而學”。“為己而學”方能拋開世間紛擾,靜心享受學習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