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地鐵漲價的“藝術”

進入新的一年,巴黎地鐵迎來一波“漲價潮”,單票、套票、月票、通行票等多個票種,價格紛紛上浮。可是,一向愛抱怨的巴黎民眾,對此卻顯得十分淡定。雖然媒體上也有反對漲價的聲音,但并沒有出現類似北京懷念“2元時代”的熱潮。巴黎人為何對地鐵漲價那么看得開呢?

巴黎人看似豁達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巴黎地鐵管理方采取了小步慢走的調價方式。這一方式,既有利于幫助地鐵系統應對通貨膨脹影響,為維修改造地鐵提供資金來源,又能夠契合人們收入增長的實際情況,較好地減弱了漲價對民眾的刺激程度。

就拿這次漲價來說,據負責巴黎地區公交運營的法蘭西島大區交通工會披露,2015年巴黎地鐵單票票價從1.7歐元提高到1.8歐元,貴了0.1歐元；一套十張的套票也只是從13.7歐元漲了0.4歐元到14.1歐元；而在巴黎市中心使用的“通游卡”月票從67.1歐元漲到70歐元,一個月多花的地鐵票錢不到3個歐元,還不夠買一杯咖啡的錢。

我查閱資料發現,其實最近七八年間,巴黎地鐵年年漲價。不過,巴黎極少出現所有票種同時漲價的情況,往往是套票、月票漲價了,單票價格維持不變；地鐵漲價了,公交車票價格不變。而且,在普通票價上浮的同時,學生票等針對弱勢群體的特殊票種仍保持大幅優惠。這種安排,既避免了民眾生活成本過度過快上漲,也讓弱勢群體受到了應有的照顧。如此漲價,引起的抱怨自然不多。

當然,漲得再少也是漲價。巴黎每天至少有650萬人乘坐地鐵出行,一次出行漲0.1歐元,一年下來也是一個可觀的數字。難道巴黎人就不擔心自己的利益受到不合理侵犯嗎?憑啥管理方說漲就要漲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不妨先看看巴黎地鐵的票價是怎么確定的。負責確定票價的機構是法蘭西島大區交通工會,這個1959年成立的機構專門負責管理巴黎地區公交系統。每次漲價,最終方案都由該機構的董事會進行投票表決。12名董事會成員主要由地區議會的議員、工商界代表等組成,一旦被發現因為私利而侵害公共利益,則會下臺走人。

調整票價只是這個機構的一小部分工作,運營、投資和建設巴黎地鐵系統,才是該機構的主要職責。該機構的所有決定,比如預算的決議、收入的開支、項目的執行情況都可以在其官方網頁上查得一清二楚。

由此看來,巴黎地鐵漲價的“藝術”,一是在實際操作上能夠較好地將民生和公交系統需求結合起來,二是在決策過程中能夠較為平衡地反映民意,三是漲價后具有較強力的監督網,可有效防止胡作非為。如此,巴黎人對地鐵漲價少怨言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