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燕郊動車”

北京至燕郊的動車剛運行十多天,就遇上“叫好不叫座”的尷尬。我覺得,紐約通勤交通的經驗,或許能給中國鐵路部門一些啟示。

曼哈頓是紐約的中心,也是美國的商業、金融和藝術中心,而曼哈頓以北的紐約州部分地區,以及紐約鄰近的其他州部分地區,因居住著紐約大量上班族,而被戲稱為“曼哈頓的臥室”——這些地方與燕郊也有很多相似之處。曼哈頓與“臥室”之間,主要就是北線通勤鐵路等鐵路構成的交通動脈。火車全天大部分時間運行,上下班高峰十幾分鐘一趟,其他時間半小時至一小時一趟,同時有快、慢車之分。

以北線通勤鐵路為例,曼哈頓很多大公司收入優厚的高級管理人員,住在曼哈頓以北的紐約州地區,每天乘北線通勤火車上下班。列車上,西裝革履,拿著筆記本、平板、暢銷書、報紙消磨四五十分鐘車程的人隨處可見。紐約地鐵3月下旬漲價后的單程票價將是2.75美元,而火車票則會因里程不同而變化,但最多就是十幾美元。車廂內的氛圍也十分安靜,應該說,在紐約乘坐火車,是一種比較快捷、舒適的體驗,紐約火車也是城市一道獨特的交通風景線。

紐約火車人丁興旺,便民高效,避免了不叫座的“尷尬”,原因何在?首先,它全天多頻次運行,乘客可根據自己的上下班時間選擇適合自己的通勤車,極大地節約了時間成本。其次,其配套設施相對完善,可從郊區家中開車到車站,停在鼓勵綠色出行、收費較少的停車場,從而也節約了經濟成本。

紐約、燕郊通勤火車存在不同,但若據此判斷孰優孰劣,卻未免簡單化了。原因在于,兩者的運行“標簽”不同,前者是“地方”列車,后者是“全國+地方”。從全國密集的列車運行中調配少量作城際運行,當然不如單一地方交通來得容易。

不過,不同的交通“標簽”,倒是為人口密集的大都市的交通發展提供了一個思路——不妨考慮發展地方性市中心至郊區、衛星城的鐵路交通。比起公路交通,它快捷而舒適,提升乘客生活質量；比起地鐵,它又相對經濟。

如果打通這樣幾條動脈,它對城市健康發展傳遞的是正向效應。試想,“臥室”的人如果都擠在曼哈頓,對資源、環境是多大壓力?高收入人口如果把“臥室”都搬到曼哈頓,房價壓力會面臨多嚴峻的最后一根稻草?幾條動脈,一定程度上打開了紐約這樣大城市發展的一個瓶頸。與此同時,郊區優質學區被帶動起來,配套停車場、大型購物中心和相關服務業隨之發展,資源配置趨向相對均衡,經濟結構調整、產業轉型升級都會靜悄悄地出現。

“燕郊式尷尬”是通勤交通蹣跚起步遇到的煩惱,但消除煩惱的鑰匙,可能也會為大都市更好地發展,打開一條新的寬敞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