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處罰輕監管也是一種行政不作為

廣西盛凱混凝土有限公司是欽州市靈山縣的一家企業，工人在該企業食堂就餐時出現惡心、嘔吐、腹瀉等癥狀，靈山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以盛凱公司未取得《餐飲服務許可證》為由，對該企業罰款4萬元人民幣。盛凱公司認為監管部門不追究源頭反而對企業進行處罰，是本末倒置，因而將靈山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告上法庭。（6月25日新華網）

如果撇開所有的案外因素不談，靈山縣食藥監局依據相關法規對盛凱公司作出的處罰是完全正當的：因為后者涉嫌無證經營，且食堂員工也未取得健康合格證明。因此，該企業提起的行政訴訟一審敗訴，應在預料之中。盡管已進入二審程序，但按現有法律法規，勝訴的可能性顯然微乎其微。

該案緣起盛凱公司職工食堂的一起中毒事件，而嫌疑“元兇”則是腌制瓜皮。但經過靈山縣疾控中心對腌制瓜皮取樣化驗，其所含臘樣芽孢桿菌并未超標。因而，靈山縣食藥監局據此只對盛凱公司進行了處罰。不過，盡管腌制瓜皮是否構成“殺手”，與處罰盛凱公司并不矛盾，但筆者對此依然存疑：腌制瓜皮的嫌疑不宜輕易排除，因為它不僅致該公司17名員工中毒，而且據出售腌制瓜皮的小販反饋，尚有其他顧客食用后出現不適癥狀。顯然，有關部門應該審慎行事，或增采標本再次復檢，或送更高一級權威機構查驗。面對這起多發中毒事件，如此匆匆結案，委實太過草率。

其實，盛凱公司對此處罰決定不可更改應該心知肚明，之所以執意提起訴訟，除了對不處罰腌制瓜皮的生產者及經營者不滿外，還有一個不便言說的苦衷：職工食堂開辦7年多，沒有任何部門進行過指導或監督檢查，何況該縣類似沒有辦理餐飲服務許可證的職工食堂比比皆是，何以只處罰一家呢？

顯然，透過這些蛛絲馬跡，看到的是明顯行政不作為的影子：或許平常對食品藥品的安全疏于監管，每逢安全警鐘敲響時，才會看見執法者姍姍來遲，對違法對象一通處罰了事，事后則一如往常般平靜。這種事前放任、事發嚴處的做法，與那些避重就輕、“趨利避害”、“看人說話”的選擇性執法如出一轍，都是行政不作為的產物。而其背后，則是懶政怠政的惡習在作祟。

從本質上說，重處罰輕監管也是一種行政不作為，更是一種“官場病”，此“病”的癥狀即是：日常性的監管往往流于形式，出現安全危機時則以處罰替代追責。正如“亡羊”不去“補牢”，而只是單純處罰“牧羊人”一樣，并不能起到懲前毖后的作用。這種“官場病”一旦流行，市場監管形同虛設，有毒有害食品藥品必然大行其道。那么，我們的市場還有什么安全性可言？顯然，這種“官場病”，其危害不可小覷，必須下大力根治。

誠然，筆者無意僅憑對職工食堂的疏于管理否定該縣食藥監局的全部工作，但全縣職工食堂大多無證經營的現狀畢竟反襯其行政不作為屬實。盡管食藥監局仍然有可能在二審官司中保持不敗，但在公眾心目中，表面看起來的“勝訴”卻對其社會評價做了“減法”。要削減這種負面影響，重塑監管部門的正面形象，唯一的辦法，是扭轉重處罰輕監管的觀念，用好人民賦予的監管之權，踏踏實實履行好市場監管之責，這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