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一些講述虐戀亞文化之類的書里，講過各種各樣的性虐方式。比如說用皮鞭抽啊，滴蠟油啊，用繩子把手腳綁起來啊，等等等等，花樣很多。盡管我常常需要費力地說服自己，努力讓自己做一個理性的人，尊重一部分人不違反法律、保有自我摧殘的自由，但在我看來，這仍不是一件什么賞心悅目的事兒。畢竟，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渾身滴滿了蠟油，渾身抽搐、面部表情猙獰，無論如何都不愜意。

但這只是我的個人感受而已。因為在我看來也許十分丑陋或者痛苦的事兒，對于當事人來說，卻恰恰正是非常愜意非常賞心悅目的。也就是說，個人的主觀感受永遠不是一個能得出比較客觀的結論的好途徑。比如說談到今天這個話題，我暫且沿用“習慣”的說法，說說“賣淫女”的事兒。按照一種道德上的“正統論”，賣淫行為就必然是丑陋的。那么現在可以設定一個語境：不是在酒店賓館或者別的賣淫場所，而是在大街上或者商場里面，你看到一位衣著光鮮時尚，身材惹火相貌姣好的女子，我的意思是說，在這樣一種場景下，你會覺得這位女子很丑陋嗎？除非你先入為主，事先已經知道她是性工作者，否則沒幾個人會認為這是件煞風景的事兒。

必須承認，如果沒有先入為主的定論，我也是很樂于過過眼癮，賞心悅目的外觀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我這么說的意思，并非是試圖做出一個什么道德上的論斷，而實在不過是想證明：每個人都有美麗的自由，包括賣淫女在內。而且不僅如此，即使先入為主地知道她是一個賣淫女，但正像開頭所說，像更多的普通人一樣，我寧愿看到的是一張洋溢著青春微笑的臉，而不是滴滿蠟油的臉，或者是被繩子五花大綁，或者像遛狗一樣被人牽著走。因為至少在我看來，這首先就不賞心悅目，有礙觀瞻。